“那你找我干什么？”杨若离问冯纪凭。“你看看我今天是什么打扮？”冯纪凭又笑。“上班了？”“找点事情做。”他有点开心地说。“不跟你大伯了？”“跟。”杨若离就想翻白眼，说来说去还是以前的事情。冯纪凭故意问她：“要不要一起呀？”杨若离摆摆手：“算了吧，惹不起。”“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坏，看看这段时间我有好害过你吗？”冯纪凭给自己解释，又喝了一口咖啡才说，“我是一直想和你做个朋友。”“我不明白。”杨若离是真的不明白，总觉得冯纪凭莫名其妙的亲近带有目的，一起没察觉，还觉得他这个人特别好，现在，经历了被冯老爷子背叛在秦风展面前告状之后她就觉得冯纪凭也许没有这么简单了。“不用把我想得太坏，真的。”冯纪凭又解释，不过语气很淡，并没有很强烈地需要她一定相信。杨若离就审视着他，没说话。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杨若离觉得没什么事情做，就拿着包说：“我打算回去了。”“这么快？”冯纪凭惊讶。“反正以后还可以联系。”杨若离站起来，跟他告辞以后打算走，可是还没走动两步她就停住脚步了，一直呆愣地注视门口。冯纪凭觉得她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先推开门，然后请一个女士进门，那个女士也不过二十来岁，很年轻，但是面对中年男人却低头露出一抹娇羞的笑。中年男人也微笑，笑得很儒雅，两人进门以后女士就主动挽住中年男人的手了。侍者迎上去询问他们，中年男人询问年轻女士的意见，女士就挽着他的手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冯纪凭是觉得那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很大，如果刚刚看第一眼他以为是父女呢，但是他们的举止很明显是情侣。不过这种现象在社会上也很常见了，有钱的老牛吃嫩草，见怪不怪，为何杨若离这么激动。他又回头看着杨若离，见杨若离简直目光呆滞，脸上慢慢渗透出一丝愤怒。他刚要问话杨若离，杨若离却已经主动说：“我有点事情去那边一下。”“什么事？”眼看杨若离走过去，冯纪凭也站起来了，见杨若离一直朝着中年男人和年轻女孩走过去，冯纪凭觉得可能事情不太好，于是也默默地跟上去。杨若离冷冰冰地直朝他们走过去，心里却想着秦风展不是派人警告过华罗教授了吗，他怎么还明目张胆地和李月彤约会，难道根本不听劝告吗？看来这个华罗教授真不能只用衣冠禽兽来形容这么简单了，还简直无耻之极，非得勾搭年轻的女学生不可啊！李月彤先看见杨若离走过来的，愣了一下，抬头盯着她，“若离，你怎么在这里？”华罗教授也抬头看着杨若离，明显表情变了变，但是他很能掩饰，马上淡定自若。杨若离刚想回头指着远处冯纪凭说话，却发现冯纪凭站在后面，她惊愣冯纪凭居然跟上来，但这件事也不是多么隐秘，也就不在乎了，指着近处的冯纪凭说：“我和朋友出来谈事情，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和华教授呢！”李月彤很高兴，因为她觉得杨若离一直能理解她和华教授的爱情的，就热烈地邀请她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杨若离冷冷盯着华教授坐下了，冯纪凭厚着脸皮也跟在杨若离身边坐下。李月彤说：“若离，你和华教授还没有见过面吧，来来，我来介绍一下……”杨若离一直冷眼盯着华教授，语气却很淡定地拒绝了：“不用了，华教授在我们学校这么出名，谁人不认识他呢！”“说得也是呢，老华这么鼎鼎大名的人物，我想很多人都应该认识的。那我给老华介绍一下，老华，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杨若离，也是我们专业毕业的，我们一起同窗十年了，她是我这辈子除了我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之一，你一定要认识她！”华教授装作淡定地伸手和杨若离握手。杨若离虽然生气，但是也客客气气地跟他握了一下。然后杨若离又简单介绍一下冯纪凭，四个人就开始四目相对了。华教授心虚，根本就一直低着头装作看别的地方，不敢和杨若离对视，冯纪凭则四下打量他们，想搞清楚他们是怎么回事。李月彤一直很开心，开始点咖啡和点心。席间，冯纪凭沉默不语默默当壁花，杨若离和华教授也不怎么说话，是李月彤说得比较多，李月彤一边和华教授说笑一边向杨若离展现他们的幸福，还当着几个人的面挽着华教授的手倚靠了一下，让杨若离心里恶寒。杨若离以前不知道华教授背景就已经不赞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现在知道了，对华教授更讨厌，也跟无法忍受杨若离跟这样的人渣亲近。后来也许是杨若离的眼神太凛冽了，华教授扛不住，就找了个借口带李月彤离开了。杨若离也不阻拦他们，看他们站起来，她也站起来跟他们道别。李月彤挽着杨若离的手一步三回头说：“若离，今晚住公寓吗？”“那是肯定的！”杨若离冷冷地盯着华教授说道。李月彤就很高兴：“好，今晚回去和你说话，我有好多话对你说！”杨若离点头。华教授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走了，再不走就迟到了！”李月彤就高高兴兴地挽着他的手出了咖啡厅了。杨若离注意到他们两人又上了那辆本田车，不过本田车还真奇葩，每天都这么干净的，好像不沾一点灰尘一样，每天看起来都像是新的。杨若离就不理解了，哪怕是秦风展的车有专门的人管理的，出去跑几天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崭新的模样，难道这个华教授几乎每天都清洁汽车，这是有多爱他的宝贝车啊，不就是一辆三四十万的本田，至于吗？男人死要面子成这样也要命！不知道为什么，杨若离看华教授处处不顺眼，怎么看怎么讨厌，也许她心里真要变态了，因为无法忍受华教授骗了李月彤的感情而变态了。冯纪凭等他们走了以后，才问杨若离：“那一对是怎么回事？一个是你的闺蜜，一个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是啊，是不是很惊讶，很奇怪？”“不奇怪啊！”冯纪凭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中国都开放了，这种现象不奇怪，我在国外见到的还更多呢，习以为常！”“你三观不正常！这两人年龄都差了差不多20岁，都可以做父女了，这种过分的年龄差恋爱本身就违背了伦理道德，你怎么还能习以为常，就算真的习以为常了也不能纵容这种现象！”“你会不会太保守了啊？”冯纪凭还是不理解。“这不是保守的问题，现在中国人口男女比例失调，男人比女人多，本身就需要正确的婚龄结构才能保证下一代的质量，可是现在的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娶了一个老婆也就够了，老了还要再找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让正常的男孩子怎么活？你觉得老男人的身体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再生出来下一代能健康吗？将来年轻女孩子中优秀的资源都被老男人抢去了，那单身的年轻男孩越来越多，他们没办法，也只能等到老的时候再去抢下一代的女孩子资源，长此以往，中国的婚姻年龄结构是不是失调了，大家都是老的取小的，嫩的只能等老了再娶，都妖魔化成什么样子。然后等老男人都死了，是不是很多年轻妇女带着小孩子独自抚育，孩子缺失父爱，能成长得好吗？我是从宏观的角度考虑的，老男人娶年轻女孩子虽然标榜什么爱情自由，婚姻自由，但是长期以往会对整个社会甚至整个国家有不良的影响！”冯纪凭被杨若离一番“独到”的见解惊讶得嘴巴都成O字型了，很久很久才说：“我真是服了你了，果然是学经济学的，太能说会道了吧！”“哼，我懒得跟你说！”杨若离往前走。冯纪凭快步跟上去，笑眯眯地说：“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嫁给我这种年轻的男人才是，而不应该嫁给秦哥！”杨若离顿时回头瞪着他，见他笑得很恶劣，明显就是拆她的台，于是恶狠狠地说：“秦风展还没有娶过老婆呢，我是他第一个老婆，他没有祸害两个女人！”“你看看吧，你还是为他说话了，还是其实是为你自己找借口？”冯纪凭又耸肩不以为然地反驳。杨若离却懒得搭理他，她心里盘算着秦风展比她大9岁，是怎么一种程度的老牛吃嫩草？不过跟冯纪凭有什么关系？她回头呛他：“就算我不嫁给秦风展，也不可能嫁给你啊！”“why？难道我不够优秀吗？”冯纪凭大受刺激，瞪大眼睛质问。“你还是奋斗几年吧，明显心理年龄还不够成熟？”“why？”冯纪凭又大受刺激了。杨若离忍俊不禁，本来心情还不太好的，这回真要被冯纪凭夸张的表情给逗笑了。冯纪凭还问她为什么，杨若离看了看手表，就说：“我要回家一趟，懒得跟你说了，有空再联系吧。”“回家，会XX那边？”XX就是秦风展所住的地方。杨若离摇头：“我回我妈妈家。”“哦，要不要我送送你？”“算了吧，你不是工作了吗，你自己也是大忙人，还是好好奋斗吧。”杨若离拒绝了冯纪凭的好意之后就走了。但是她不知道她拦了出租车以后冯纪凭还远远地看着她，直到她走远了，微微一笑，这才取车离去。杨若离回家是想和母亲商量秦风展将给他们买房子的事情，这个事情，杨若离是不拒绝的，她觉得秦风展早就应该这样，但是和母亲提了一下的时候，母亲居然沉默好久。杨若离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吭声，就问她：“妈，怎么了？”杨母叹息：“给你添麻烦了，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你哥哥做的，可是这些年你为你哥哥做了很多。而我身为长辈，也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妈，我是你女儿嘛，这些事情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这么愧疚。”杨若离拉住母亲的手说。可是杨母只是叹息。杨若离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仔细一琢磨她的话，觉得母亲对她疏离了，难道还介意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情吗？杨若离不知道能不能从母亲这儿问出一点儿话，她对自己的身世太好奇了，显然母亲也一直介意这个问题的，那她能问一下吗，母亲会回答吗？她会抗拒这个问题吗？杨若离想了一会儿，仔细观察母亲的表情，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妈……我听说……”她想着要怎么开口比较切当，要用什么样的措辞提起这件事，所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我听说……我不是你和爸爸的女儿是吗？”杨母微微惊讶，看着杨若离，许久才喃喃回答：“你听谁说的？”杨若离咬住下唇，犹豫了好长一会儿才说：“就是听到一点风声，说我不是你和爸爸的女儿。这件事耿在我心里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我真的很像弄明白。”“你听谁说的？”杨母仍是问她，表情颇为严肃。杨若离就解释：“妈，我听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相。这么多年了，你和爸爸对我都很好，尤其爸爸再是的时候我们一家子都过得很开心，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可是毕竟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了，如果哪一天听到这么一个说法，我也想弄明白真相。”顿了一下，怕母亲不开心，杨若离又紧紧抓着她的手安慰她：“不管我是不是你们的女儿，知道真相以后我仍是把你和爸爸当成父母的，你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这二十几年的感情甚至亲厚甚过亲生父母，我不可能割舍得下，但是我实在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而已。如果妈妈知道一点什么，就请告诉我吧！”杨母怅然叹息，抽出了杨若离紧握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不说话。这个动作却像是安抚杨若离的，杨若离本身就已经很敏感，见到母亲这个动作，心里更忐忑。也是轻轻地问了一句：“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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