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摇摇头，“睡觉吧，等明天再说吧，我知道你现在没有答案，今晚先睡吧！”母亲回房去了。杨若离独自一人捧着笔记本站在客厅，又发呆了很久很久，她还是对不起母亲了吗？她低头看了看笔记本翻开里面的笔记，忽然想起冯纪凭的话，又想起母亲的话，到底是她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在哪一个环节她无法理解？杨若离不愿意去想，她安心休息了，但是她知道今夜以后都将是无法平静地生活。第二天她被一阵电话声叫醒，杨若离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还不太亮呢。冬天的早晨，黑夜总是散去得很慢，而且早晨温度低多数比较冷，如果不是赶远路的上班族，一般人是不会起这么早的，更何况还一连串地给她打电话。杨若离习惯设定自己的手机，晚上12点到早上7点之前都是夜间模式，任何电话打进来都不响动，如今电话能响起来，外面虽然天还不亮，那肯定也是7点钟以后了。杨若离从被窝里翻身坐起来，摸到了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慵懒地接电话。“喂，是谁，有什么事吗？”“起床了吗？我在妈妈家楼下，你要不要下来给我开下门？”电话那端居然是秦风展的声音，而且秦风展的声音有点打颤，看来外面挺冷的。杨若离终于舍得摸索一下闹着，看看是几点钟，这一看她自己都惊讶，不过7:10而已，秦风展未免来得太早了。杨若离来不及多想，先披衣服下楼去给他开门吧。她妈妈租的房子在5楼，所以杨若离下楼开门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她拖拉着棉拖鞋，越走越清醒，忽然不明白秦风展这么早来她家干什么了。杨若离走到2楼的时候停了下来，想起妈妈才给她笔记本，难道秦风展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吗？她的笔记本要放哪里才比较妥当？杨若离正在犹豫着，她的电话又响了，2楼楼梯口就这么宽，电话一响1楼楼道里的人完全可以听得见。杨若离见无法隐藏，只得挂了电话继续走下去。她给秦风展开门，秦风展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杨若离觉得自己仿佛又堕入被窝里，一下子就暖了，刚才只穿着睡衣冒寒走下来的寒冷顿时被这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得无影无踪，她真的很依恋这样的怀抱，尤其是秦风展的怀抱，异常地宽厚和温暖，给人安心，好像是天生契合她的，也只配合她凑对一般。杨若离闭眼享受片刻，没有动，也没有问他原因。秦风展默默抱了她好久才松开，扶着她的肩，关切地上下打量她，低声问：“你没事吧，昨天晚上有没有事？我很担心你，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杨若离又觉得很别扭，可是别扭什么呢？她刚刚享受完他的怀抱，难道又要矫情了吗？“上楼再说吧。”她对秦风展说，然后就带着他上楼了。秦风展边走边问她：“昨天晚上怎么了？”杨若离没有回答，一直走到家里，秦风展还想再问，杨若离举起手来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妈妈和子鸣还在睡。”然后邀请他到她的房间。秦风展说：“子鸣什么时候开学？”“快了，没几天了。”等杨若离关上房门以后，秦风展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低下头亲亲她的脸：“怎么了，还在怪我昨天晚上没有及时出场救你吗？”“我也没什么好责怪你的。”杨若离说的是实话，她和他之间是默契的问题，不是责怪他就能解决问题的。“那好，我今天来是接你回去的，家里将有一位客人，我怕你不高兴。”“什么？”“冯昕岚今天要来我们家，你之前不是不高兴她来我们家吗，所以我先把你接回去了。”杨若离有点儿惊讶，细看秦风展的眼，见秦风展表情有点儿复杂，大概秦风展也觉得冯昕岚来做客这件事蹊跷吧。“冯老爷死了，冯昕如被带走了，你明白她一个女人独自撑起局面的处境……”“她是要找你帮忙吗？”“帮忙称不上，最多只是合作。”杨若离沉默了。秦风展又轻轻地把她拥到怀里，似乎要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并轻声对她说：“你回家……有收获吗？妈妈有没有给出笔记本？”杨若离犹豫了一下，最终说：“没有。”她真是有私心的，不是她不想帮助秦风展，而是她要救出李月彤。秦风展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最终也没有多问，但是不可抑制地轻轻叹出一口气。杨若离说：“我今天不能跟你回家，我要去老卢那儿，月彤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秦风展松开她，很认真地问：“那些人有联系你？”杨若离点头，“你知道是谁做的是吗？”秦风展语气迟疑：“你如果想让我帮你……”杨若离却又马上拒绝了：“不用了，我想，也许老卢有办法。”夫妻两的对话总是无法达到一致，中间总是好像隔着什么。这时候杨母来敲门，问她：“若离，谁在房间里面？”杨若离去开门，“妈，你起了啊？”杨母看得秦风展在屋子里，有点儿惊讶，也许是心里有事，杨母看秦风展的眼神就跟平时不一样，她忍不住揣测，女儿还是把笔记本给了女婿了吧，这将引起什么样的影响等等。“原来是风展过来了啊，那就待会儿一起吃个早饭吧。”秦风展低头看了看手表说：“不了，妈妈不用麻烦了，待会儿家里有客人，我得赶回去了。”女婿这么直白地拒绝让杨母愣了一下，她看了杨若离一眼也不强留，点头说：“那好吧。”三人一时间有点儿尴尬，最终杨若离说：“妈妈你去忙吧，我和风展单独待会儿。”杨母也不拒绝，就去做早饭了。后来秦风展果然没有吃过早饭就走了。等杨若离送走他以后进厨房帮忙，杨母问她：“你把笔记本给了秦风展？”杨若离心不在焉地说：“没有，我打算拿去救月彤。”杨母捞了面条说：“你救月彤就等于把东西拱手送给风展的对手了，风展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再一次因此而恶化。”“我不喜欢他明明是夫妻关系却非要和利益牵扯在一起的样子，心累。”“你累他更累，也许他也在想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帮他。”“我帮他月彤就没希望了，我不能放弃月彤。”“你有没有想过他今早这么早过来有可能知道什么？”“知道什么？”杨母叹气：“傻孩子，秦风展是什么样的人呢，你的事情他有可能不知道吗？甚至我的事情，他都会知道，也许今早他只是试探你，他不是说他家里有客人吗？你让他失望了他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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